第4章-《春心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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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稚衣招呼惊蛰走到乌木剑架边上,仔细端详起那柄长约三尺,宽约三寸的剑。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剑,拿得动吗他……”姜稚衣狐疑地嘀咕着,刚一凑近,猛地往后一仰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郡主?”

    “臭死了,这什么味儿?”

    惊蛰靠近过去闻了闻:“剑……剑味儿?”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“那可能,”惊蛰不确定地又深吸了口气,“是有一些,血腥味儿?”

    姜稚衣鼻子还皱着,眼睛亮起来。

    是血腥味儿,那不就对了。

    张道长说,推测一柄剑浴血多不多,除了看它杀过多少人,还看它的剑槽是否长且深且宽。

    这会儿帐门关了,帐中又挡了面厚实的布帘,遮没了一半透进来的天光,有些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姜稚衣朝惊蛰努努下巴,示意她拔剑出鞘,自己走到那面布帘前,准备拉开这碍事的东西。

    惊蛰犹豫着指指剑鞘,朝姜稚衣比口型:会出声。

    都到了这份上,姜稚衣也没了耐心,指指自己的嗓子,示意听她号令:“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惊蛰一愣。

    这是不是太“掩耳盗铃”了点?

    姜稚衣催促她一眼,一手掩嘴咳嗽,一手用力拉开了布帘。

    唰地一下天光涌入,屋里瞬间一片大亮。

    布帘之后,长身而立的少年赤裸着微湿的上半身,拿着块染血的手巾站在面盆架前,歪了歪头疑惑地看过来。

    一个四目相对,姜稚衣一口呛进喉咙里: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咳咳……怎么在这儿!”

    元策淡淡看了看她,一扔手巾,转身拎起一卷裹伤的细布:“这话好像应该我问郡主?”

    惊蛰手忙脚乱赶过来,抬起胳膊就往姜稚衣眼前挡。

    姜稚衣后知后觉地对着那一片肌理分明的赤白眨了眨眼,飞快背过身去:“你怎么不穿衣服!”

    “我的大帐,我怎么不能不穿衣服?”

    “你是聋了吗?没听见本郡主来了?”

    元策眉梢一扬:“听见了,不是郡主说的吗?我与你的关系,不必见外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不必这么不见外。”姜稚衣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。

    “那要不下次郡主拉帘子之前先知会一声?”

    姜稚衣面朝帐门攥紧了拳,浑身上下的血液直往脑袋涌,满脑子都是她方才亲手拉开这蠢帘子的一幕。

    “你,立马穿戴齐整,否则莫怪本郡主上殿参你失仪之罪!”

    身后没传来应答,起了一阵窸窸窣窣,布料摩擦的动静。

    应是被她吓住,在老实穿戴了。

    姜稚衣轻轻长出一口气,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松开,刚一松,又握紧起来,清了清嗓:“你刚都……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‘等送茶的来了,你去把茶水打翻’——郡主是想问这一句吗?”身后传来一声从鼻腔里溢出的哼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或者是——‘郡主真是足智多谋’‘那还用说’这两句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问你听到没,就答听到或者没听到就行了,谁让你抢答了?

    “郡主在这帐子里折腾这么久,不妨直说,看上什么了,能给的,臣自不会吝啬。”

    姜稚衣微微一愣,摸了摸有点热的耳朵。

    这个沈元策,从前气焰不是挺嚣张,怎么在她跟前称起“臣”来了。

    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,传来落座的响动。

    姜稚衣回过神来,正起色拢了拢斗篷襟边,端着手转过身去:“本郡主看上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怎么还没穿上!!!

    姜稚衣脚都来不及沾地,马不停蹄一个转身又背了回去。

    身后,元策面不改色岔着腿坐在榻沿,单手往肩膀上缠着细布,低头看了看自己:“我?”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“这个——”身后人沉吟了片刻,似乎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下,“臣恐怕给不了郡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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