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乔伊·布罗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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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，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吗？”
“啊，没错，这次真的是孤身奋战了。但是让泰介那小子别担心，我可不会放弃。现在这可就不光是他的家事了！”
白堂镜即使从电话里，也能听出八神语气里压抑的愤怒和执着。
但就是这种态度，才更让人放心不下。
“喂喂喂，上次见你这么认真，还是在调查那个牵连甚广的‘新药案’的时候啊！情况真的严重到这个程度吗？”
“......不，镜。这两者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。”
正站在核电站厂区之外的八神隆之，身处街巷深处的阴影之中。
在小巷之外是枝繁叶茂的花草树木、其间还不乏昆虫飞鸟掠过枝头。
一派生机勃勃，人类通过高新能源技术得以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。
但在八神的眼中，这晴朗的天空之下，不远处一片祥和的核电站厂区早已笼罩了一片看不见的乌云！
“号称能治疗失智症的新药addc9，充其量不过是医药企业和各方势力在资本领域的狂欢和倾轧。
虽然我本人一向反对宏大叙事，但说真的，那才能伤害到多少人？
而这次的核电站事件......镜，我甚至不敢开口估计一个数字！一个受灾群众的大概数字！”
白堂镜闻言也不由得缓缓坐直了身体。
“你确定，八神？东京电力好歹也是老牌巨头，真的会让情况严重到......”
“镜，你知道吗？”
八神打断了白堂镜的质疑，并且挑起了一个貌似不相干的话头。
“福岛县最大的极道——远山组，正在全力以赴的转移据点。
除了利用你的武力向东京伸手的‘红砂’以外，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和人员去火拼，在隔壁的群马县又占下一个桥头堡。
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向吴之一族发布的针对你的赏金偏低的原因。”
电话那头的白堂镜点点头，这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远山秀树这种老狐狸，明明杀心以起下手却不轻不重。
“东京电力集团因为这座核电站，已经把自己的影响力遍布整个福岛县的上上下下。那个远山组你比我熟，毫无疑问！他们就是东电的黑手套，是应该忠心耿耿的猎狗！
但现在，猎狗居然在主人不发话的情况下要离巢？”
八神在发问，但作为听者的白堂镜却只觉得喉咙干涩，说不出话。
一个猜想已经在嘴里呼之欲出，但是其残酷的内核却让人无法轻易将它付诸言语。
但八神说出来了，即使他的声音干涩的就像两块磨砂纸在剐蹭。
他还是说出来了。
“原因只有一个。
——对了解内情的‘猎狗’来说，比起主人丢下的肉骨头和挥舞的皮鞭，他们更想活下去！
为了活下去，甚至都不是撤离核电站所在的市区！而是直接撤出福岛县！”
电话两端都沉默了，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在回荡。
良久之后，白堂镜先开口。
他的声音冷静的好像那骇人听闻的消息从没进入过他的耳朵。
“泰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，我会简单安抚一下他。至于你......
先给你打一千万円，别想着拒绝，就当是我雇佣你的行动经费吧。
把东京电力的真相调查出来，然后交给源田老哥，公之于众！
毕竟我也生活在这个岛上，核辐射这种危险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沾上。”
“切~”
随着电话中的气氛松弛下来，八神一声嗤笑。
“谁都知道这种情况，拿着钱移居国外更方便吧？明明是想阻止灾难，却硬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。
你这家伙，也只有这种时候，别扭的样子才像十六岁啊。”
“废话少说！拿了钱就赶快给雇主干活啊！二流侦探活该挣不到钱！嘟——”
八神隆之愣神的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，良久之后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还好，他不是真的孤军奋战。
在他身边仍有心怀善意、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“一千万円啊！行动经费前所未有的宽松呢，这下子器材设备、还有找帮手过来帮忙的报酬也......”
就在八神盘算着即将到手的经费该怎样最大化利用起来的时候。
一个衣衫凌乱的白人老头，却怀抱着一台探测仪样的仪器，从一处岔路探头探脑地进入了八神所在的小巷。
因为八神在巷子里的位置阴影浓重，而白人老头又要兼顾仪器读数。
以至于他竟然没有发现直愣愣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。
八神只听见白人老头用英语激动地喃喃着。
“对！就是这个读数！我找到了！
我就说他们隐藏了什么！
我就说他们17年前隐藏了什么！
福特，你真应该来看看，你妈妈的死就是因为这个！这个该死的震波！”
老头的英语说得又急又模糊。
如果八神不是能在日之本拿到律师执照的精英人士，那他估计一句都听不懂。
万幸的是，他听懂了。
“这家伙......是核电站关系者？”
八神放轻身体，眼神在白人老头身上上下打量着。
原本他以为，这老头只是个环保民科阴谋论者。
毕竟这种形象在好莱坞电影里可太典了。
但是现实里，还真能让这种人成为拯救世界的关键因素？——别开玩笑了。
但是老头一开口，八神就飞快地从话语中总结出了庞大的信息量。
17年前？相似的震波？核电事故？
也就是1999年。
核电站事故......雀路罗市的占几拉核电站！
八神不由的瞳孔一缩。
如果听到这句话的是白堂镜这个新世纪出生的年轻人，那他大概连这两个名字都不会知道。
但是已经三十多的八神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。
当时被举国宣传，称之为“人类能源学与工程学的桂冠”、“日之本与合众国联合打造的人类未来”。
早在1999年就投入使用的核电站承载了数不清的荣誉与期待。
也正因如此，当欢庆的开始最终以残酷的结束而收尾，当时的人们也就受到了更大的冲击。
一朝崩塌的占几拉核电站破坏的可不只是一个城市和海量的电能。
它还崩毁了无数人对人类未来的信心。
而眼前的白人老头，就是那场事故的关系者？
巨大的心灵冲击之下，八神的呼吸不由得一乱。
而在他身前的白人老头，虽然精神波动巨大，但好歹还有一些警戒心，当即就发觉了身后竟还有一个人！
“谁？！”
低吼着蹩脚的日语，白人老头却很有经验的蒙头就跑。
看也不看身后一下。
“喂！等等！你也是来调查这座核电站的吧，我们是同盟啊！”
八神一把拽住白人老头的衣领，在他的挣扎之中，为了方便理解喊的还是英语。
听到这话，又实在挣不脱练过武的壮年男性，白人老头这才喘着气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呼哧-你、你说‘也’是来调查核电站？”
“谁会在这种不落好的事情上撒谎呢？”八神见老头不再挣扎，松开他的衣服并伸出手“八神隆之，是个受雇对核电站展开调查的侦探。”
“侦探？嘿！”白人老头嗤笑着看了看八神伸出的手，像是对这个职业有些怨气。
但最终，在迟疑片刻后还是握了上去。
“好吧，你确实没有在这种事上骗我的理由。乔伊·布罗迪，原占几拉核电站工程师，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老头。”
“看来我们的合作有了个很好的开始。”
“那可不好说，年轻人。也许你听了我的理论之后，就会把我当成疯子。”
“啊，没错，这次真的是孤身奋战了。但是让泰介那小子别担心，我可不会放弃。现在这可就不光是他的家事了！”
白堂镜即使从电话里，也能听出八神语气里压抑的愤怒和执着。
但就是这种态度，才更让人放心不下。
“喂喂喂，上次见你这么认真，还是在调查那个牵连甚广的‘新药案’的时候啊！情况真的严重到这个程度吗？”
“......不，镜。这两者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。”
正站在核电站厂区之外的八神隆之，身处街巷深处的阴影之中。
在小巷之外是枝繁叶茂的花草树木、其间还不乏昆虫飞鸟掠过枝头。
一派生机勃勃，人类通过高新能源技术得以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。
但在八神的眼中，这晴朗的天空之下，不远处一片祥和的核电站厂区早已笼罩了一片看不见的乌云！
“号称能治疗失智症的新药addc9，充其量不过是医药企业和各方势力在资本领域的狂欢和倾轧。
虽然我本人一向反对宏大叙事，但说真的，那才能伤害到多少人？
而这次的核电站事件......镜，我甚至不敢开口估计一个数字！一个受灾群众的大概数字！”
白堂镜闻言也不由得缓缓坐直了身体。
“你确定，八神？东京电力好歹也是老牌巨头，真的会让情况严重到......”
“镜，你知道吗？”
八神打断了白堂镜的质疑，并且挑起了一个貌似不相干的话头。
“福岛县最大的极道——远山组，正在全力以赴的转移据点。
除了利用你的武力向东京伸手的‘红砂’以外，甚至不惜花费重金和人员去火拼，在隔壁的群马县又占下一个桥头堡。
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向吴之一族发布的针对你的赏金偏低的原因。”
电话那头的白堂镜点点头，这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远山秀树这种老狐狸，明明杀心以起下手却不轻不重。
“东京电力集团因为这座核电站，已经把自己的影响力遍布整个福岛县的上上下下。那个远山组你比我熟，毫无疑问！他们就是东电的黑手套，是应该忠心耿耿的猎狗！
但现在，猎狗居然在主人不发话的情况下要离巢？”
八神在发问，但作为听者的白堂镜却只觉得喉咙干涩，说不出话。
一个猜想已经在嘴里呼之欲出，但是其残酷的内核却让人无法轻易将它付诸言语。
但八神说出来了，即使他的声音干涩的就像两块磨砂纸在剐蹭。
他还是说出来了。
“原因只有一个。
——对了解内情的‘猎狗’来说，比起主人丢下的肉骨头和挥舞的皮鞭，他们更想活下去！
为了活下去，甚至都不是撤离核电站所在的市区！而是直接撤出福岛县！”
电话两端都沉默了，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在回荡。
良久之后，白堂镜先开口。
他的声音冷静的好像那骇人听闻的消息从没进入过他的耳朵。
“泰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，我会简单安抚一下他。至于你......
先给你打一千万円，别想着拒绝，就当是我雇佣你的行动经费吧。
把东京电力的真相调查出来，然后交给源田老哥，公之于众！
毕竟我也生活在这个岛上，核辐射这种危险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沾上。”
“切~”
随着电话中的气氛松弛下来，八神一声嗤笑。
“谁都知道这种情况，拿着钱移居国外更方便吧？明明是想阻止灾难，却硬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。
你这家伙，也只有这种时候，别扭的样子才像十六岁啊。”
“废话少说！拿了钱就赶快给雇主干活啊！二流侦探活该挣不到钱！嘟——”
八神隆之愣神的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，良久之后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还好，他不是真的孤军奋战。
在他身边仍有心怀善意、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“一千万円啊！行动经费前所未有的宽松呢，这下子器材设备、还有找帮手过来帮忙的报酬也......”
就在八神盘算着即将到手的经费该怎样最大化利用起来的时候。
一个衣衫凌乱的白人老头，却怀抱着一台探测仪样的仪器，从一处岔路探头探脑地进入了八神所在的小巷。
因为八神在巷子里的位置阴影浓重，而白人老头又要兼顾仪器读数。
以至于他竟然没有发现直愣愣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。
八神只听见白人老头用英语激动地喃喃着。
“对！就是这个读数！我找到了！
我就说他们隐藏了什么！
我就说他们17年前隐藏了什么！
福特，你真应该来看看，你妈妈的死就是因为这个！这个该死的震波！”
老头的英语说得又急又模糊。
如果八神不是能在日之本拿到律师执照的精英人士，那他估计一句都听不懂。
万幸的是，他听懂了。
“这家伙......是核电站关系者？”
八神放轻身体，眼神在白人老头身上上下打量着。
原本他以为，这老头只是个环保民科阴谋论者。
毕竟这种形象在好莱坞电影里可太典了。
但是现实里，还真能让这种人成为拯救世界的关键因素？——别开玩笑了。
但是老头一开口，八神就飞快地从话语中总结出了庞大的信息量。
17年前？相似的震波？核电事故？
也就是1999年。
核电站事故......雀路罗市的占几拉核电站！
八神不由的瞳孔一缩。
如果听到这句话的是白堂镜这个新世纪出生的年轻人，那他大概连这两个名字都不会知道。
但是已经三十多的八神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。
当时被举国宣传，称之为“人类能源学与工程学的桂冠”、“日之本与合众国联合打造的人类未来”。
早在1999年就投入使用的核电站承载了数不清的荣誉与期待。
也正因如此，当欢庆的开始最终以残酷的结束而收尾，当时的人们也就受到了更大的冲击。
一朝崩塌的占几拉核电站破坏的可不只是一个城市和海量的电能。
它还崩毁了无数人对人类未来的信心。
而眼前的白人老头，就是那场事故的关系者？
巨大的心灵冲击之下，八神的呼吸不由得一乱。
而在他身前的白人老头，虽然精神波动巨大，但好歹还有一些警戒心，当即就发觉了身后竟还有一个人！
“谁？！”
低吼着蹩脚的日语，白人老头却很有经验的蒙头就跑。
看也不看身后一下。
“喂！等等！你也是来调查这座核电站的吧，我们是同盟啊！”
八神一把拽住白人老头的衣领，在他的挣扎之中，为了方便理解喊的还是英语。
听到这话，又实在挣不脱练过武的壮年男性，白人老头这才喘着气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呼哧-你、你说‘也’是来调查核电站？”
“谁会在这种不落好的事情上撒谎呢？”八神见老头不再挣扎，松开他的衣服并伸出手“八神隆之，是个受雇对核电站展开调查的侦探。”
“侦探？嘿！”白人老头嗤笑着看了看八神伸出的手，像是对这个职业有些怨气。
但最终，在迟疑片刻后还是握了上去。
“好吧，你确实没有在这种事上骗我的理由。乔伊·布罗迪，原占几拉核电站工程师，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老头。”
“看来我们的合作有了个很好的开始。”
“那可不好说，年轻人。也许你听了我的理论之后，就会把我当成疯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