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双手虚抱于胸前,仿佛托举着无形之物,又像是在拥抱那片从他心口显化出的、悲壮而璀璨的血肉山河!那幅微缩的、由他自身血肉经络骨骼构成的山河社稷图,第一次如此清晰、如此震撼地显化在现实之中!虽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,连带他的生命也一起终结,但那股源自人皇血脉、承载山河气运的厚重与苍茫,却如同中流砥柱,巍然屹立! “垂死挣扎的戏码,也该演够了!”谢无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,但更多的是被蝼蚁一再挑衅的暴怒和不屑。他能感觉到沈砚体内那股力量的本质极高,甚至隐隐对他构成某种位格上的压制,可惜,太微弱了!而且如同狂风中的残烛,光芒虽烈,却随时会彻底熄灭。“本座这就亲手碾碎你这最后的希望,让你知道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所谓的意志和牺牲,是多么可笑!” 他奋力挣断周身缠绕的星辰罗网,星光碎片如雨纷落。黑暗巨镰发出一声嗜血的嗡鸣,不再分散力量,而是将吞噬而来的庞大死气高度凝聚于镰刃之上,那一点极致的黑,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!他瞄准了沈砚心口那显化的、如同活物般搏动着的血肉山河,蓄势待发!他要彻底击碎这碍眼的“希望”,将这所谓的“人心之光”彻底掐灭! “吼!” 一声如同濒死凶兽般的咆哮从侧面传来!是霍斩蛟!他竟然又一次,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,用那柄插在地上、几乎融化的战刀作为支撑,硬生生地,一点点地,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拔了起来!他浑身浴血,黑甲尽碎,裸露的胸膛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。他的双眼却亮得如同两簇在深渊中燃烧的鬼火,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无咎,更准确地说是盯着谢无咎头顶那疯狂旋转、吞噬气运的黑运冠冕,以及沈砚心口那剧烈搏动、仿佛在与冠冕遥相呼应的血肉山河! 在极致的痛苦、毁灭的绝境中,以及在无数次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、近乎本能的战场嗅觉,此刻被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!这是一种超越五感、直指气运本源的感知! 他强忍着周身被黑日余晖灼烧、如同万千根钢针穿刺的剧痛,鼻翼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抽动,他不再仅仅是嗅闻血腥味或杀气,而是在那黑日散发的凋零之力、谢无咎身上澎湃的厄运死气、沈砚心中勃发的山河气运,三者交织而成的、混乱而恐怖的气运洪流与法则乱麻中,拼命地、专注地捕捉着那一闪而逝的、如同头发丝般细微的“破绽”! 混乱……吞噬……转化……搏动……一种诡异的同步感……找到了! 霍斩蛟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、如同顿悟般的精光!一个惊人到让他自己都头皮发麻的发现,如同九天惊雷般劈中了他的脑海,驱散了所有的迷雾。 那黑运冠冕吞噬、转化外界气运时产生的核心力量波动,其内在的韵律和频率,竟然与沈砚心口那“血肉山河”的搏动频率,完全一致!不,甚至可以说,那冠冕是在模仿,或者说,其力量运转的核心基石与逻辑,就建立在与那血肉山河同源的基础上!就像是一个邪恶的倒影,一个扭曲的复制品! 破绽!唯一的破绽,不在别处,就在沈砚身上!就在那看似是弱点、即将破碎的血肉山河之中!攻击那里,或许能引发冠冕的反噬,或者…能打破这种诡异的平衡与复制! 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?!打断这仪式的关键,或许不是攻击谢无咎这个持矛者,而是……攻击那作为“源头”或“镜像”的盾本身! 这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!这太疯狂了!攻击主公?!这简直是悖逆!是弑主! 但霍斩蛟的直觉,他那在尸山血海中用无数人命验证过的、对气运破绽的野兽般直觉,却在疯狂地叫嚣着:就是这样!只有这样才能打破这该死的、令人绝望的僵局!才能为主公,为苏姑娘,为所有人,搏得那亿万分之一的渺茫生机!这是唯一的出路! 没有时间犹豫了!再拖下去,主公的力量会被耗尽,苏姑娘的牺牲将白费,所有人都得死! “主公!对不住了!信我这一次!” 霍斩蛟发出一声如同泣血般的、包含了无尽复杂情绪的怒吼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残存的乃至彻底点燃生命与灵魂换来的所有力量,毫无保留地、决绝地灌注到手中那柄陪伴他征战多年、此刻已布满裂纹、前端甚至开始融化的战刀之中! “嗡!” 濒临破碎的战刀发出一声凄厉无比,仿佛濒死天鹅绝唱的颤鸣!刀身之上,原本属于他的真气与来自黑日光芒的黑色火焰交织缠绕,形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、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外衣。人刀合一,化作一道决绝、一往无前、仿佛能贯穿宿命的死亡流光! 目标并非高高在上、气势可怖的谢无咎! 第(2/3)页